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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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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活一世,馮堇再不敢讓三哥去當什麽官了。

她想了想,三哥精通音律和算學,便可以從這兩方面著手。

這兩樣技能在世人看來一個是附庸風雅,一個只能算是小道,都不適合官家子弟用來謀生。畢竟官家子弟總不能自降身份去當樂師或是賬房吧。

前世她在父親的影響下,覺得只有讀書是上品,旁的比如經商只能算是下下品。

如今卻覺得,三哥若能經商也沒什麽不好,起碼生活富足,不至於像前世那樣,因為缺錢跑去賭坊豪賭,被賭坊設套欠下大筆賭債。

畢竟這一世她不可能再去求豫王幫他還債謀官了。

“三哥覺得,經商如何?”馮堇於是試探道。

馮昌樺先是皺了皺眉,但見七妹一臉期冀,只好委婉道:“經商並非那麽容易,且父親恐怕不會允許。”

“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?三哥這般聰明,又精通算學,經商這種小事又怎麽難得倒三哥?至於父親那邊,只能先瞞著。等父親聽說了問起來,便只說是讓底下人出去置的產業。”馮堇勸道。

馮昌樺被她一陣吹捧,不免有些飄飄然,便道:“那就、試試?”

馮堇點點頭,想著三哥遲早是要出去自立門戶的,便多勸了一句:“三哥就算經商,也不能把讀書落下。若能考個秀才功名,不僅能免稅賦,在外行走時別人也能高看你一眼,還能討得父親開心,對你在外面置產業的事也能睜只眼閉只眼。再者,商人多奸猾,三哥多讀些書,也省得被人給騙了。”

“七妹放心,你三哥我是什麽人?豈能輕易被人騙?”馮昌樺拍拍胸脯保證,拍完又有些苦惱道:“只是,咱們要做什麽生意呢?”

馮堇想了想說:“不妨先做玉器生意?今日在宣平侯府,許多貴夫人都誇我雕工精湛,刻的菩薩像還有神性,想來我刻的佛像物件應當是不愁賣的。”

“可你不是已經和蘇氏珠寶行合作了嗎?”馮昌樺不解。

“三哥糊塗了,我和蘇氏只是合作,並沒有簽死契。且蘇氏主要做珠寶生意,玉雕生意只是順帶,而玉雕生意裏,佛像玉雕又只占一小部分。我和蘇氏結束合作,對蘇氏並無什麽影響。”馮堇解釋。

馮昌樺一想也是,便沒再糾結這個,只同馮堇商量起本金、店鋪選址、玉料來源等具體事宜。

兩人這一商量,竟商量到了天黑,馮堇便同他一起用了晚膳,才起身回無塵院。

一路上她都在想,前世三哥的悲慘下場其實也和她脫不了關系。三哥犯了錯她幫他兜著,三哥缺錢了她給他銀子花,她對他一味縱容,他自然就立不起來。

今天她故意在他面前示弱,他才記起他作為兄長的責任,也同意要上進了。

既然這一招有用,以後她便不必再在三哥面前事事逞強了,該扮可憐就得扮可憐。

回無塵院後,馮堇本打算熬夜刻一會兒玉,卻被珍兒把刻玉刀給奪了。

“小姐今晚可不能再熬夜了,不然明日還做噩夢怎麽辦?”珍兒理直氣壯。

馮堇沒辦法,只好梳洗了躺到羅漢床上,卻怎麽也睡不著,明明閉著眼睛,腦海裏卻總是浮現出豫王今日那副翩翩如玉的樣子。

她想,他真的是長了一張好臉,一張讓人信任的臉,一張讓人輕易就會陷進去的臉。

馮堇在床上輾轉反側時,守在窗外的紀煊,竟似與她有默契一般,同時回憶起了前世新婚那幾天的事情。

前世,紀煊特意將大婚之日定在了馮堇十六歲生辰那天,婚宴上高朋滿座熱鬧非凡,紀煊卻只露了一面便躲進書房喝悶酒,只因他今日迎娶的王妃,並非他想娶的那個人。

等到宴席終於散了,耳邊安靜了,華斌他們幾個醉醺醺地找到書房來,嚷嚷著要鬧洞房。

他掃了他們一眼,涼涼道:“鬧洞房有什麽意思?來人啊,將薛公子送到洞房裏去,代本王同王妃圓房!”

薛華斌本來只是裝醉,一聽這話頓時嚇清醒了,忙不疊地開溜了。

沒有薛華斌帶頭起哄,衛逸洲和姚嘉瑯二人便也不敢再鬧,告辭離開了。

紀煊被他們這麽一鬧,酒意散了些,也記起來,今晚,是洞房花燭夜。

於是,他起身,往玉清院走去。

玉清院這三個字是他親手提的,因為在他眼裏,她是個玉一樣清靈的女子。

這個院子,也是他專門挑的,雖然不是最大的,卻離他的前院書房最近,且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達,方便他隨時去看她。

玉清院裏的諸多布置擺設,都是他親自挑的,家具是上好的黃花梨木打制,擺件是從庫房裏挑的最好的貢品,錦被是找宮中繡娘用雲錦縫制的,院子裏種的是最名貴的花草,就連假山也是搜羅的奇石堆砌而成。

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理,分明惱恨她的欺騙,卻又如此精心地布置她的院子。興許是覺得在名分上委屈了她,便想從物質上補償她。

去往玉清院的路上,他想,雖然她之前欺騙了他,但若是她今晚能誠心認錯,他便會給她一份恩寵,讓她在他的後院安穩地度過後半輩子,享一世榮華富貴。

而馮堇在十六歲生辰這日,作為五姐的媵妾,被一頂小轎擡進豫王府的玉清院後,便滿心絕望。

她後悔不已,早知道昨晚楊柏軒不來赴約,她便會放棄同他私奔的念頭,獨自逃跑。哪怕是逃回紫雲庵剃了頭發做真尼姑,也比嫁進豫王府做個媵妾要好得多。

一想到豫王,她便想到他的諸多惡名,心裏難免生出幾分恐懼。

好在今晚是大婚之夜,他應該不會來玉清院,而是去正院同王妃洞房。

只不知,當他掀開蓋頭,發現迎娶的王妃不是她時,會作何反應?

是將錯就錯和王妃圓房,還是來玉清院向她問罪?

馮堇正猜測時,就見豫王踏進了玉清院。她心裏一突,他這是來找她問罪了?

她悄悄打量了下他那張昳麗無雙的臉,見他面色平靜,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
她暗松一口氣,想到上次在醉春園他救了她,便天真地想,興許他是個心善之人呢?若她向他求救,興許他會答應也不一定。

於是她再次撲通一聲跪到他面前,請求道:“豫王殿下,民女並非自願嫁入豫王府,求殿下放民女離開。”

紀煊本指望她能誠心認錯,可沒想到,她見到他的第一句話,竟然是求他放她離開?

他心下惱怒,面上卻故作疑惑:“是嗎?可本王怎麽記得,上次在醉春園,你我二人是定了情的?”

接著,不等她回答,他便恍然道:“是了,與本王定情的是馮五娘。那麽,你又是誰?”

聽到豫王明知故問,馮堇心裏有些奇怪,卻顧不得多想,只苦苦哀求:“我、我是馮七娘。我知道我不該騙您,可我真的不想當媵妾,王爺大人大量,求您放了我吧。”

既知錯了,為何還敢求他放了她?看來她對他頗有些誤解。

“任何人膽敢欺騙本王,都要付出一些代價。”紀煊彎腰擡起她的下巴,笑得格外殘忍:“成為媵妾,便是你騙本王的代價。”

馮堇聞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原來,原來她成為媵妾竟是他的手筆!

她一時又怒又恨,一把拍下他的手,蹭地站了起來,咬牙切齒道:“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馮五娘,你要報覆我大可以用別的法子,為什麽非要讓我當媵妾來作踐我?”

他還沒怪她欺騙他導致他娶了一個陌生女人做王妃,她反倒先怪起他來了?

紀煊氣極反笑,冷聲提醒她:“這都是你自找的,你本可以做本王的王妃,是你自己,把自己作踐成了最卑賤的媵妾!”

馮堇無可反駁,只能惱羞成怒地指向門外,罵道:“滾,你給我滾!”

紀煊冷笑一聲:“這世上敢叫本王滾的,你是第一個!”說罷,他一步步逼近她,好讓她知道,敢叫他滾,應該付出什麽代價!

馮堇眼看著豫王一步步向她逼近,見他桃花眼中閃爍著兇獸般危險的光芒,她嚇得轉身就往內間跑,想要把隔扇門關上,他卻搶先一步擠了進來,一把將她打橫抱起,扔到羅漢床上,欺身壓了上來。

她擡手便想扇他一巴掌,卻被他捉住雙手,用腰帶捆住手腕按到頭頂,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層層剝下她身上的妃色婚服,看著他紅著眸子埋到她頸間啃咬,看著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,而她卻無力反抗。

她索性閉上眼睛,任由眼中淚水滑落。

紀煊今晚本就喝醉了,來到玉清院後又被她氣到失了理智,這才怒火中燒想要給她一個教訓。

好在耳側傳來的濕意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。

他堂堂豫王,再紈絝再浪蕩,也不至於強辱一名小女子!

只他到底拉不下臉來同她道歉,只翻身下床大步離開了。

馮堇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停了下來,也不明白他為何一言不發地就離開了。

她睜開眼睛,迷茫地看著帳頂,滿心疑惑,難道是因為她落了淚,他才會突然放過她?

不知過了多久,新燕和春岸兩人進來服侍她沐浴,幫她解開手腕上纏著的腰帶,假裝沒看到她手腕上勒出的印記,還稱讚了她一句:“夫人今晚做得極對,哪兒有媵妾在王妃前頭承寵的道理?”

這兩個丫鬟是臨出嫁前潘氏塞給她的,為的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。

她只當沒聽到她們的話,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浴桶裏的水中,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浮出水面。

她想,她不能死,即便暫時不能離開王府,可來日方長,總能找到機會。

紀煊從玉清院離開後,徑直回了前院,洗了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清醒。

他想,她今晚定是被他嚇到了。他明明是想去安撫她,給她頭一份恩寵的,偏偏她那張嘴,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能氣得他肝疼。

等明日他再去看她,無論她說什麽,他都要忍著不發作,實在不行就堵住她的嘴,看她還怎麽氣他!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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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追婢》

燕王世子趙辭幼時便極喜愛新來的婢女小姐姐,覺得她抱起來又軟又香,因而特意給她賜名雲梨。

當雲梨告訴他只有紈絝才隨意抱女孩子時,他當場立下‘長大要當紈絝’的宏願。

然而,在雲梨的悉心教導下,趙辭非但沒變成紈絝,還長成了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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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姐弟戀、男主前期天真小奶狗、後期黑化小狼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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